不要提醒我是个垃圾的事实。
1.
做人不能随便心软。
明白这句话的时候,薛洋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。生活似乎也在想尽办法证明这点,三不五时就往薛洋身边塞几个麻烦。
普通小孩刚出社会的年纪,薛洋已经打出了一片凶名,说心狠手辣一点都不夸张。直到他遇见一个比他还灰头土脸、满脸是血的漂亮小孩儿,那颗冷硬的心才趁他不注意,软了一小下。
“嘿,我要去超市买点东西。你要带点什么吗?水果硬糖怎么样,两盒够不够?”①
薛洋点点头,一张纸巾换两盒硬糖,不亏。
小孩儿住在他斜对门,是这家男主人偷情的孽力回馈。亲妈身体不好死得太早,大太太心眼儿又小,什么脏活累活都推到小孩身上。
正在薛洋琢磨野生跟家养哪个更好的时候,刺耳的警笛跟检察官的声音就在门外响了起来。
这次怎么这么快就找上门?薛洋翻出爆破器和烟雾弹,准备强行飞遁。
“水果硬糖买回来啦,开下门!”
猫眼里只有抱着糖果盒无声哭泣的小孩儿,跟几个守着对门儿的辅警。②
“开门开门!东西买回来了……”
对门儿时不时传出几声枪响,看来不是来抓他的。
“求你……开下门吧……”
辅警疑惑地看着小孩儿,小孩儿哭得直抖。糖罐哗啦啦得响,薛洋心一横,戴上口罩,放小孩进门。
“我家没人了。”小孩眼睛通红,声音充满了难过。
“……节哀。”看在硬糖的份上,薛洋把到嘴的恭喜咽了下去。
“我爸讨厌我,后妈也烦我,哥哥心里只有他老婆,只有小侄子喜欢我,他还不到四岁!现在他们都不在了,我也没地方去了……”
薛洋张了张嘴,不知道能说些什么。刚才的问题有答案了,家养其实也没那么好,野生虽然辛苦,发育起来潇洒多了。
“那你怎么办?”薛洋无法想象寄人篱下的感觉,也给不出任何建议。毕竟以他的性格,一人一颗枪子儿最痛快。嗯……小孩子除外。
“不知道……我能跟着你吗?我会做饭、洗衣服,什么都会,不会的我可以学,我学东西很快的。”
“随你便。”薛洋撇撇嘴,原来难过只是因为没住的地方?可以,只要不是以德报怨的大傻逼就行,而且混蛋一点他也没有心理负担。
“非常感谢!我叫阿瑶,你可以喊我阿瑶。”
薛洋顶着小孩儿感激的眼神耸了下肩,瘫在角落的懒人沙发上躺尸。
“薛洋。”
“姓薛吗?那我也姓薛好了,薛瑶,听起来还不错。”
……无语,薛洋掀起眼皮看向自称薛瑶的小东西。小家伙乖巧地坐在原地没动,眼睛盯着他之前打开的工具盒。爆破器和烟雾弹还没收起来,器械零件也散落在盒子里面。
“我家也有这些。”薛洋搭眼一看,哟呵,小东西指着盒子里的器械零件,不是同行不聚头?
“哦。”
“我爸经常叫我帮他擦这些器械,有时候让我带一些在身上去帮他拿货,一种白色的粉末。”
薛洋从沙发上坐起来,仔细看了看坐得端端正正的小东西。一米六都不到,还帮人拿货?
“你初中毕业了吗?”
薛洋觉得自己都估高了,他打心眼里觉得对面坐了个小学生。小东西表情复杂地看着薛洋,看了一会儿好像觉得不太礼貌,背过身调整表情。
“我今年刚高考完,过完生日就十八。”小东西站起身,差不多一米七的样子,笑得非常得体,看得出来很有经验。
薛洋哦了一声又瘫了回去,也不去想小东西是不是在嘲讽他眼神有问题。
“那行,暑假结束你继续上学,开支我给你打个欠条,等你工作工资就打我卡上。房间你自己挑一个,需要什么东西就划抽屉里面的信用卡。”
“成交。”
2.
薛瑶到底没叫成,改成金光瑶,用薛洋的话说这是子承父业。金光瑶为了感谢这份体贴,报考了武警学院。
薛洋翻了个白眼,笑他没有自知之明,这么点儿个子进去就是给人当沙包。
金光瑶面无表情地拿起消音器,一枪打在薛洋手边的硬糖上,糖块儿炸得稀碎,气得薛洋直骂娘,抄起金光瑶的眼影盒砸了过去,一天到晚擦这些有的没的,怪渗人的。
金光瑶接住飞来的小盒子,紧接着第二颗子弹就擦着薛洋的手腕打穿桌子。薛洋悻悻地收回手,瘫在沙发上叹道:“今年好像是我本命年。”
金光瑶收好器械,紧靠着薛洋躺下,他喜欢跟薛洋这样亲近,他能在薛洋这儿得到很多共鸣,让他感觉自己不再是个异类:“哦?认识我以后你很倒霉吗?”
薛洋面无表情地点头。他一个行动受限的危险分子,去保释还没成年的小东西,稍不注意就抓一送一了好不好!③
“那个温若寒很厉害吗?连你都应付不了?”金光瑶捞起薛洋的头发一下一下地顺平,不怎么听话的短毛一次又一次翘起,从头到脚就没有一处不薛洋的。④
“这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,他是那种、那种很麻烦、很棘手,就非常护短的小心眼,明不明白?你数数我们搬几次家了,要不是语言不通,劳资都特么想出国了。对了,他那个大儿子叫什么来着?”越说薛洋越烦,有个傻白甜检察官持续追踪就够烦了,又多了个小心眼子,洋生无望。
“温旭。”
“对,温旭,垃圾还脆皮。”
“你就不能找人替你跑一趟吗?”⑤
金光瑶无语地看着薛洋,被手持大型杀伤性武器的暴徒从监察单位抢了人,姓温的能不上心吗?天知道看见薛洋的时候他有多想死,比温若寒拿枪顶着他脑门还要窒息。
薛洋浑身一僵:“我这不一着急,忘了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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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.
金光瑶适时转换了话题:“我们去东京吧,虽然你年纪有点大,但身子骨还行,而且我还年轻,我们在那儿可以生活得很好,语言我来解决,明天就订票怎么样?”
“你不上学了?”薛洋来不及吐槽,诧异出声,是谁跟他炫耀第一志愿录取通知书来着。
“我把通知书扔了。”金光瑶轻笑。
“可惜了,我还没摸过学士服呢。”薛洋叹气。学士服,又称照妖镜,不是特别好看的人基本一穿一个丑,顺便这条是我胡诌的。
“不可惜。”金光瑶只当听不出他话里有话,神情自若。
要不是门外突然响起的警笛,他就能接着表白了。幸好重庆山路环绕,只要能跑出去,不愁没有活路。
金光瑶被薛洋送走的时候,留了个🌸樱花胸针。那是日料店的老板苏涉送给他的,薛洋肯定知道该去哪找他。
金光瑶在苏涉店里坐了一天,薛洋始终没来,只等来一场超级爆炸,耳朵里一阵一阵地嗡鸣。苏涉的声音朦朦胧胧地传来,金光瑶皱眉,示意他听不见。
苏涉打开微信,发送:薛洋弄的爆炸,人没出来,应该是没了。
没了?金光瑶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灰败下来,怎么他想留的人一个都抓不住?
不对,薛洋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,他的装备一件比一件烧钱,没有万全的把握他不会留下来断后,而且……他们说好一起去东京的。
话说回来,那么大的爆炸,楼都塌了几座,薛洋真能活下来吗?应该会躲在哪个角落骂人吧……
虽然相处时间不长,薛洋这个人的脾气金光瑶自认还是摸透了的。
好逸恶劳,却宁愿吃刀尖上这碗饭也不换个本本分分的工作; 恩怨分明,睚眦必报; 自己有一口肉吃就有他一口汤喝,当然,有仇也绝不隔夜,不管打不打得过,都要先爽了再说。宁为玉碎,不为瓦全。简而言之,敢坏薛洋好事儿的人就做好等死的准备。
但这次的确是匆忙了点儿……很多装备都被薛洋套在自己身上,剩下的好像就是普通的防护服,没有东西来防爆破,薛洋拿什么扛过去?
“去上学吧,他一直想拍你穿学士服的样子。”苏涉自觉十分体贴。
金光瑶看了一眼手机,点点头,脑子昏昏沉沉的,母亲拿着他剪的牡丹走了,薛洋拿着他给的樱花也走了,下一个轮到谁了?⑥
要不就你吧,温若寒?
END
4.我最喜欢的混乱多角部分1551一点贫嘴日常+画风崩坏
“我看见你电脑里的G&V了。”金光瑶瞥了眼桌上的笔电,声音平静。
薛洋僵硬x2
“检察官都能搞上,厉害👍”
薛洋收起笔电,恼羞成怒:“不关你的事别多问,回你房间去!”
金光瑶纹丝不动,翘着二郎腿道:“我有个大哥,也是检察官,发现我给我爸拿货后一直让我大义灭亲。一开始我没听,继续给家里拿货,他气不过打了我几次,我爸又是给我做鉴定,又是找关系,把我结义大哥拉下马不说,还送了几年牢饭。这是我头一次觉得我爸心里有我。”
见薛洋表情稍微好看了点,金光瑶继续:“但他的瘾太大了,高利贷翻了又翻,催债公司催了几次,别墅豪车都卖了,实在没办法,他就想弄点快钱。让我捡我妈的衣钵,你见过这样的亲爹吗?我直接就把他举报了。谁知道遇上暴力执法,全凉了。”
薛洋:👏👏👏
“我大哥有个弟弟,一直觉得是我仙人跳他哥才进去的。也不想想他哥每次动手,哪回注意过轻重?也就他皮厚耐操,不然哪那么容易送他哥进去。”
“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?”薛洋一脸❓
“这不是一直想你帮我上位干掉温若寒嘛。本来想顺便干掉晓星尘,谁知道你俩有一腿,这不来问问你么?拿不下主意的话移情别恋怎么样,我什么风格都可哦^_^”
薛洋:“你知道死有几种写法吗?”
金光瑶不紧不慢,继续长篇大论:“你看,从你让我进门开始,不仅留我住下还给我钱花,不就是包养吗,我都不介意了你还纠结什么?男的太久不解决脑子会坏掉的。”
薛洋一个白眼附送一柄飞刀:“那你现在就滚,我只当养的狗被宰了。”
“别嘛,你都不好奇我在你电脑里还看见了什么吗?”⑦
“什么。”养小孩好累啊,尤其是一个晚期中二患者,出趟门都能被脑补成缉毒大战,宅男薛洋第n次叹气。
“顶流魏无羡的私人写真!这种风格我还真hold不住,但晓星尘我还马马虎虎应付得来……”
眼看金光瑶越说越离谱,薛洋一拍桌子大喊出声:“行李收完了吗!还上不上学了?”
这回真END了。
①电影《水果硬糖》。
②已经结案所以没封锁现场。
③保释要留身份证,未成年人要在相关单位确认监护人。两人暂时属于非法同居。
④阳奉阴违。
⑤ 温旭受伤金光瑶被扣押。
⑥敛芳尊实为殓芳奠(形似尊)。
⑦撒娇男人最好命——来自薛洋的深情呕吐。